一班的学生也开始私下议论。
“喂，你觉不觉得最近长佐有点怪。”
“你这么觉得？巧了，我也这么觉得，但之前没人说所以我不敢说。”
“这人怎么跟被夺舍一样呢？”
“上回我还看见他拿着成绩单，在那里比对自己和流雨的成绩，是一科一科的比，我看到都吓呆了。”
“……真假？这真不像他会做的事，他是吃错药了？”
“难道是因为成绩退步，他急了他急了？”
“但流雨是他最好的朋友，比谁为什么要比流雨……”
绑着淡紫色缎带双马尾的美少女目不斜视的经过，众男同学一下闭了嘴。
流雨，一班班花，女装大佬，顶尖的成绩，顶尖的容貌，志愿是找一个丑女当老婆，基因平衡一下。
他刚坐下，一旁的黑发少年凑过来，左耳打着三个耳钉，柯新远，一班第五名，号称万年守门员，他笑得贼溜溜的。
“喂，流雨，你听见他们说的话了？”
美少女嗯了一声，打开书包把课本一一收进抽屉里。
“说的可是长佐，你不替他辩驳辩驳？”柯新远嘿嘿一笑。
流雨和长佐要好，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，铁哥儿们。
“辩驳什么，就是事实？”美少女一开嗓，一把少年音。
“他最近确实也不对劲。”
柯新远低笑两声。
在学生之间，比较成绩原本是很正常的事。
但长佐这个人一直很佛，和人比不如和自己比，他甚至乐于和比自己优秀的人做朋友，流雨长得好看，成绩优秀，但喜欢穿女装这事情起先挺受人非议的，班上有些直男赤果果的表达嫌恶，班主任也几次找流雨私下谈，希望他改正这个坏习惯。
流雨固执地拒绝了，说这是他个人自由。
柯新远记得那时是长佐主动站出来表示支持流雨。
长佐成了流雨最好的朋友。
流雨谨慎，固执，认真，长佐佛系，略微懒散，漫不经心，喜欢和女孩子玩。
柯新远想到一件事，又低声和流雨道：“喂你听说了吗？最近追着长佐的那批女孩子吵得很厉害。”
“……？”
“听说有人跟长佐走得特别亲密，引发了其他人的不满，跑去问长佐，长佐却回说你和她一样都只是朋友。”柯新远顿了顿，笑着评价。
“真奇怪，以前他可是端水大师，从来没出过事，也没跟谁走的特别亲近，特别还说什么大家只是朋友这种——听起来就很低端，很不高明的亚撒西男人的暧昧推脱辞，我怎不记得他以前水平这么低？”
流雨神色一凛。
长佐走过来，他的位置在流雨前方，一脸疲惫，看了正在说话的流雨和柯新远一脸，眼中闪过一丝阴霾，转头自顾自的坐下，连声招呼也不打。
柯新远就丢给流雨一个【你看】的眼神。
要论生活细节察觉，没有人比朝夕相处的朋友更清楚。
虽然换身份之前也做过调查，一定程度的模拟，但人毕竟不可能永远伪装成另一个人。
你学了他的外表举止，但学不来他的心性认知。
“……以前的长佐都是主动跟我们打招呼的。”柯新远在流雨耳边低声道。
“最近这阵子却越来越懒，我有时和他打招呼，他爱理不搭的，特别是期中考成绩出来以后——直接对我变了脸色，一脸又气又瞧不起我，又妒嫉的眼神。”
柯新远毒辣的下了一句注解。
“看着像是没本事，只好把情绪矛头往外寻找发泄的人。”
流雨抿了抿唇，没有反对。
“对了，我还发现一件事……”柯新远附耳过来，小声说了几句。
流雨眸光闪烁。
但他在早自习结束的下课拍了拍长佐的椅背，少年转过来，眉宇间有丝不耐烦。
“喂，长泽，这个题帮我看下。”流雨把题本推过去。
“这我不会。”
少年瞥了一眼，脸上不耐。
“第一名的流雨同学都不会，我怎么会呢？”
明明是幽默的自嘲，但用的语气不同，便换了个感觉。
妒嫉的酸味溢于言表。
“你也不会，那我再想想。”流雨也不脑，低头把题本收回来，站起来往外走，柯新远收到他递来的眼神，也跟着往外走。
他们在静僻的角落停下来交谈。
“确实很奇怪。”
“这个题，是两个月前我问他的，两个月前他给我解的题，两个月后突然不会了？”
“对吧！”柯新远笑着点头。
“很怪对吧！”
“我上个月月中问过他借笔记，当时他说手上还在整，下周给我，结果我下周再问他，他却说忘了这事情，然后我说没事，接着就没然后了。”柯新远摸着下巴。
“怪得很，他以前是绝对会遵守承诺的人。”
本来会写的题突然不会写了。
本来玩的好的朋友突然翻脸。
本来跟女孩子们都和和气气像个大花园，现在却弄成了低级的乌烟瘴气宫斗场。
遵守承诺的人一夕变得失忆，不在乎承诺了。
“嘶，你说有没有可能……”柯新远摸着下巴。
“被人夺舍了？”
“……！？”
流雨最是保守，不语怪力乱神，第一时间反对。
“你最近灵异小说看多了？”
“也不一定是灵异啊，说不定是科幻呢？身份被人置换这种可能性。”柯新远想到一件有趣的事，搓搓手，舔舔嘴唇，哦豁一声。
“要不我们去十七班看看。”
“……为什么？”
“喂喂，你不要装傻了，十七班出了个姓秦的，突然力压群雄冲进校排前五，正好和长泽的成绩来了个颠倒，你不好奇是什么样的卧龙凤雏吗？”
“和别人比较不会让自己变好。”
“谁跟你说要去比较了，我们是要去当侦探！”
柯新远说干就干，兴高采烈的拉着流雨到十七班门口，高声一喊。
“找找找，你们班的那个那个，那个什么……一时想不起名字来着。”
“秦译。”
“噢对，这个名字，流雨你分明记得嘛！还装不知道。”
美少女别过脸，撇撇唇，懒的跟他多说。
柯新远这人皮得很，你越是回嘴他越来劲，跟打了鸡血似的。
流雨正想着，见有个少女从窗口探出头来，穿着男生制服，两个麻花辫，厚厚的玻璃底眼镜，脸庞显得纤细稚嫩。
“找秦译吗？他去小卖部了，你们找他做什么……？”
流雨心中一震。
这女的长得……真丑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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